第250章 见闻(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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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几人的目光顿时朝声音源出之地看去,便见到一辆外表已经破烂不堪的越野车停在了槐村村口不远处,随着车门打开,三个肠穿肚烂的肥胖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下了车,也随着骡马车队,走进了槐村之中。

    这三个保持着死前模样的中年男人,显然是『光身子的」。

    「光身子的,也会躲在槐村的房屋里,伺机杀死裹草席的。」馀江对此情形解释道,「总而言之,这里该有的危险全都会有。

    「但是否存在机遇,却是一个未知数。」

    众人藏在垄沟里,一直等到骤马队完全进入槐村之内。

    看起来并不大的槐村,容纳了将近百辆骡马车后,仍旧不显得拥挤。

    它潜伏在黑暗里,好似一口无底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我们走吧。」

    周昌见割麦人的骤马车已彻底消失,便开声说道。

    宋佳跟着点了点头。

    馀江也应了一声,嘱咐自己的父母小心一些,他与周昌当先爬出了垄沟。

    头顶上的昏黑天幕,也分辨不出白日与黑夜的区别。

    黑茫茫的庄稼田里,几道人影迅速移动着,藉助田间地头的垄沟丶野树与坟头作掩护,快速走近了黑暗中的槐村。

    周昌站在村口的槐树下,四处打量了一番,在一棵槐树后,找到了一块石头。

    石头上正刻着『槐村』两个字。

    石上字迹早已斑驳,一层青苔生长于其上,遮住了槐村的木字旁,使之看起来就像是『鬼村』二字。

    村间小路上,荒草姜萋。

    明明在着不知多少个七日轮回间,有众多的骡马车丶异乡客踏临这个村落,

    但马车不曾在这里留下一道车辙,异乡客的脚印也休想于此存留一片。

    唯有野草疯长。

    众人沿村路而行。

    村间的道路随地势缓缓上扬,周昌等人爬过一个长缓坡后,便临近了坡顶上的两座房屋。

    更远处,便是一座小山丘。

    小山丘被黑暗遮蔽着,其上的树木都显得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夜晚降临以后,这处小山丘上便会出现一处义庄。

    「我刚才看得很清楚,有辆割麦人的骤马车,走进了左边的院子里。

    「右边的房子里,还没有人住。

    「咱们就住右边的房子吧。」馀江站在很难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指着右边那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向周昌说道。

    茅草屋外,还用竹蔑条围起了一圈篱笆墙。

    但这道篱笆墙怎麽看都不结实,和里头的茅草棚子一样,风一刮就会破碎。

    与这处茅草屋相比,对面的房子虽在现代人眼里看来,依旧不怎麽样,但终究是一座夯土版筑的屋院,怎麽也比茅草屋结实很多。

    馀江说过话,便准备去推右边茅草屋的藤编小门。

    它带着父母经历诸多危险,已习惯了主导诸事。

    但周昌却径自走向了左边的夯土房子,他走到夯土院的门口,朝对面的馀江招了招手:「住这边,这个房子看起来结实。」

    「里头有割麦人,我们进去,不是去送死吗?!」馀江看着周昌的动作,又惊又惧地道。

    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的言语声,会吵醒房子里的割麦人。

    「你们身上有我的血,割麦人不会察觉到你们身上的气。」周昌道,「这种优势,怎麽能不好好利用起来?」

    「这算什麽利用优势?」馀江拧着眉头问。

    他的父母对周昌的提议,也是一脸抗拒和害怕。

    「你们怕割麦人,但割麦人伤不到你们仁。

    「其他裹草席的也怕割麦人,割麦人也是真能割了它们。」周昌道,「这麽一对比,优势不就来了,借用割麦人的力量,可以规避许多风波。

    「有裹草席的想和我们抢位置,也得先过割麦人这一关。

    「快点过来,再晚一会儿,其他裹草席的可就也要进村了。」

    周昌的提议,确实别出一格,但也正切中了利害。

    馀江只思考了几秒钟,就阴着脸点了头。

    他首先朝周昌那边走去,向周昌说道:「我先跟着你进去。

    「要是我碰见割麦人出了事,我的父母就请你多帮忙照顾了。」

    若是他没有出事,他的父母自然也会跟着进这座夯土院。

    余父见状,咬了咬牙,追上馀江,道:「我替你去,儿子!」

    「我死了,下一个七日轮回还有可能走到槐村这边来,你要是死了,下一个七日轮回,你有信心从割麦队和光身子的包围里脱身吗?」馀江冷淡地警了父亲一眼,向其问道。

    余父闻声面色一僵,他还嘴硬地想要辩解几句,就听儿子喝道:「回去!」

    话音落下,余父也只得地回去了,丝毫不敢违逆儿子的要求。

    这个时间里,周昌已然推开了夯土院的大门。

    随着长的吱呀声响,夯土院里的种种陈设,都暴露于众人眼前。

    院子里同样长满荒草。

    处处都好似结满蛛网,蒙了灰尘,

    唯独呆在斜侧方角落里的那头骤马,看起来活灵活现,不似槐村本有的物产。

    馀江跟在周昌丶宋佳身后,看到那头骡马,心里猛地一抽。

    但他跟着一看周昌,见周昌神色平淡,也赶紧绷住面上神色,不想流露任何惧怕的情绪,以免被这人轻看。

    周昌根本没有关注馀江,他看了看那匹卸下了排子车的骡马,径自走进正堂屋内。

    正堂屋里的供桌上,叠着脚朝上的几张条凳。

    条凳桌腿间结满蛛网,周昌一推门,便有股灰尘铺面而来。

    这房子也是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周昌掀开耳房上挂着的粗布帘子,一下就看到了耳房那张竹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短打衣衫的老头。

    老头虽然身材黑瘦,但身上还有些精壮像黑铁铸就的肌肉,一看就是经常劳作的百姓。

    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黄,上面的补丁一层叠着一层。

    三把镰刀就在墙根边,刀锋亮,寒气凛凛。

    一见到床上的老头,馀江心头寒气直往外冒,他忍不住压沉了声音道:「割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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