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玛尔巴斯:我乃炎魔之王!三宫之子!洛克:...你是什麽王?(1/2)
「我从哪里来?」
这是黛安娜自小便埋在心底的疑问。
特别是当石像鬼将那段被她潜意识中关于起源的执念,无比清晰地投射丶扭曲在她眼前时...
炙热的竞技场丶咆哮的恶魔丶惊恐的观众——
一切都在淡去。
她变回了那个不过七八岁年纪丶穿着粗糙却乾净的亚麻短裙丶赤着脚的小女孩。
阳光如碎金,洒在天堂岛洁白的沙滩上,温暖却不灼人。
蔚蓝的海水轻柔地舔舐着海岸,带来咸涩而清新的风,吹拂着她乌黑微卷的发丝。
远处,亚马逊战士们训练的呼喝声隐约可闻,一切都与她记忆中最美好的童年图景别无二致。
可在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却依旧潜藏着一种无声的隔阂。
她像往常一样,有些笨拙地追逐着母亲的身影。
女王行走在沙滩上,身姿挺拔,仪态万方,沐浴在属民敬畏的自光中,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之后。
「妈妈...」
小女孩鼓起勇气,小跑着跟上,仰起头,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渴望,「菲利普斯将军说,每个战士都知晓自己的根。那麽我——我是从哪里来的呢?」
希波吕忒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有低头看女儿,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海平线,仿佛那里有答案,又或者..
什麽都没有...
她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之冷。
「黛安娜...」
希波吕忒淡淡道:「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你是天堂岛的公主,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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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去..
将小小的女儿独自留在那片过于明亮的沙滩上。
背影疏离,仿佛她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海风吹来,小黛安娜却觉得有些冷。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沾着沙粒的双腿,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和自我怀疑,缠绕上她稚嫩的心。
「是不是——我还不够完美?」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沙滩,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喃喃自语,「还不够强大,不够优秀——」
「所以母亲才不愿意靠近我,不愿意告诉我,我来自哪里——」
「艾拉女士...」
黛安娜拦下一位正捧着果盘的年长侍女。
这是她最信任的丶常偷偷给她讲故事的侍女。
「告诉我好不好?」她拽着侍女的衣角,眼中带着恳求,「大家都说我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可为什麽——为什麽我总觉得,我和大家不一样?我到底从哪里来的?」
侍女脸上的慈爱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张。
她手中的果盘微微倾斜,险些掉落。
接着猛地后退半步,挣开了黛安娜的小手,目光躲闪着,不敢与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0
「公主!请——请不要再问了!」
侍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女王陛下严令——禁止,禁止任何人谈论这个!
求您了,别再问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小黛安娜一个人,呆立在冰冷高大的石柱阴影下,心中的空洞与疑惑,越来越大。
记忆的迷雾愈发浓重。
那似乎是她稍大一些的时候..
在一次与菲利普斯将军的对练中,对方凌厉的攻势激发了黛安娜本能的反抗。
她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感到一阵委屈..
想要证明自己...
于是就在她抬手格挡的瞬间,一股暴烈的湛蓝色电弧竟从她掌心进发而出!
狠狠撞在菲利普斯交叉防御的双臂上!
「呃啊!」
力量足以掀翻战船的女将军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轰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训练场沙地上,臂甲上一片焦黑,整个人在电光的侵袭下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整个训练场,一片死寂。
所有在场的亚马逊战士都用惊骇丶陌生,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看着呆立原地的自己。
希波吕忒女王闻讯赶来。
她看着昏迷的菲利普斯,又看向惊慌失措丶小手还在微微冒着青烟的女儿,脸上没有心疼,只有一片冰封的严肃。
「黛安娜...」
「你无法控制的力量,只会带来伤害与恐惧。」
她做出冰冷的判决,亲手将一对散发着寒气的银蓝色护腕,戴在了黛安娜纤细的手腕上,「戴上它,在你学会控制之前,不许摘下。这是——赎罪。」
护腕冰冷如镣铐。
她抬头看着母亲严肃而疏离的脸庞,委屈与不解淹没了她。
为什麽?我只是想变得更强——
为什麽母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那个夜晚,她无法入眠。
白天的惩罚」和母亲的眼神使她偷偷溜出寝宫..
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个小影子般来到了母亲宫殿那扇永远对她紧闭的巨门前。
她将耳朵紧紧贴在雕花的门扉上,屏息倾听—
内部是一片令人心慌的沉寂。
仿佛门后并非宫殿,而是一座空旷了千年的坟墓。
她有些害怕,可却在正想退开时..
「吱呀——」
.
沉重的宫殿大门,竟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无风自开!
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阴影从门内涌出,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便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门后的无边黑暗之中。
她踉跄跌倒,抬头望去。
殿内没有灯火,唯有窗外惨白的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在她前方,浓郁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渐渐凝聚成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妈妈的轮廓,但此刻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她缓缓低下头,双眼是两簇燃烧的猩红,里面没有任何温情,只有冰冷的嘲弄。
「母亲!告诉我,我到底从哪里来?!」
她带着哭腔,急切地追问,这是她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黑影嘴角咧开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一字一句都带着讥讽:「从哪里来?」
她嗤笑一声,猩红的瞳孔逼近,阴影构成的指尖几乎要戳到自己的额头,「你难道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不过是我从冰冷礁石边捡来的弃婴。」
「看清你的本质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泥土中的残渣!」
「是我的怜悯让你存活,真相当你无用。」
话音落下,黛安娜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冻结..
她跪倒在冰冷的黑暗中,肩膀颤抖着,泪水决堤而出。
弃婴——残渣——无·——
这些字眼在她脑海中回荡,几乎是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麽记忆中温暖的母亲会变得如此冰冷,为什麽她的存在本身仿佛成了一种原罪。
极致的悲伤与绝望要将她彻底拖入意识的深渊。
可就在这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边缘,她手腕上那对银蓝色的护腕,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滚烫的灼热!
那并非惩罚的炙烤,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不屈的鼓荡!
护腕竟自主地进发出湛蓝色的光芒..
如夜空下苏醒的星辰,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开来,轻柔地抚慰着她几乎崩溃的精神。
黛安娜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再次望向前方。
然而这一次,在那双猩红瞳孔的倒影里,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渺小与卑微,而是护腕上那异常闪耀的蓝色光辉。
这光芒——
像极了洛克先生修复武器时的那种沉稳..
也隐约让她回忆起了母亲在她年幼时,深夜悄悄为她掖好被角时,眼中被她偶然捕捉到的担忧与温柔。
「嗡」
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被幻象压制和扭曲的真实记忆碎片,化为挣脱了淤泥的珍珠,带着清澈的光芒,重新涌入她的脑海..
从不是疏离!
记忆中母亲凝视远方海平线时,脸上不是冷漠,而是深不见底的忧虑..
也不是禁忌!
侍女从未慌张逃离,其只是温柔地摸着她,「黛安娜,你是我们的家人,这就够了。」
亦不是惩罚!
那个训练场上,她体内失控进发的雷电,并非袭向菲利普斯将军!而是在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惊恐中,差点反噬自身!
是菲利普斯将军不顾危险,强行冲上前用身体和盾牌为她挡下了大部分能量冲击!
母亲赶来所赠予的护腕,从不是枷锁,而是保护!
保护她不受自己失控力量的反噬,也保护她——
不被某些未知的存在盯上!
石像鬼扭曲的幻象在真实的情感与记忆面前..
不堪一击!
黛安娜眼中的迷茫迅速散去..
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藉助护腕传来的温暖力量,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弃婴...这个说法和送子鸟一样老套...石像鬼...」
黛安娜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我的起源——」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依旧闪烁着蓝光的护腕,黛安娜仿佛能透过它,感受到母亲深沉的爱...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那开始不安扭动的黑影,清晰地宣告道:「——是爱与意志铸就的奇迹!是完美融合的杰作!」
「妈妈——从不会骗我!」
话音落下...
黑影在湛蓝的电弧中尖啸着崩散。
周围的黑暗亦是退潮般迅速消融。
她再次站在了那扇熟悉的宫殿门前。
可这一次,感受截然不同。
没有冰冷的死寂,没有令人心慌的阴影..
她将耳朵轻轻贴上微凉的门扉,内部传来的不再是空虚,而是——温暖的低语。
如春风吹过林梢..
间或夹杂着几声极其轻柔,属于母亲的轻笑。
这声音,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她不再犹豫,不再恐惧。
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曾对她紧闭的大门。
门内,并非她想像中冰冷的宫殿。
寝宫内温暖而明亮,柔和的光线不知从何处洒落,照亮了空气中缓缓浮沉的四色光点...
那是厚重温暖的黄丶灵动清澈的蓝丶沉稳坚毅的山褐以及跳跃不息的电弧。
它们和谐地交织丶盘旋,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神圣的殿堂。
她的母亲,希波吕忒女王..
并未身着威严的王袍,而是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睡裙,正坐在床沿边。
她微微低头,手中轻柔地抚摸着一个陈旧的相框,嘴角着一抹怀念的微笑。
听到开门声,希波吕忒讶然地抬起头。
当看到站在门口,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的女儿时,她明显愣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是黛安娜率先开口,声音不再是不安的追问,而是带着确认般的郑重:「母亲,告诉我。我——究竟从哪里来?」
怔怔地看着女儿,希波吕忒看着她眼中那份突破迷障后的澄澈。
良久,那抹温柔的浅笑在她脸上缓缓扩大,最终化为一个充满释然与无比自豪的灿烂笑容,眼中甚至泛起了些许晶莹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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