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新编)》 7至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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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乱地关掉水龙头,浑身湿透地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丶睫毛丶鼻尖滴落下来。

    “滴答丶滴答。”

    像是李国华书房里的时钟。

    又像是某种倒计时。

    ……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清蒸鲈鱼,炒青菜,红烧肉,还有一锅冬瓜排骨汤。

    很丰盛,很家常。

    房思琪换了一套粉色的家居服,头发已经吹干了,柔顺地垂在肩头。她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

    妈妈郭淑敏坐在对面,一边给爸爸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邻里间的琐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陈家的二闺女,叫什么春妹的,回来了。”

    郭淑敏用筷子戳了戳鱼头,语气里带着一种优越感和鄙夷,“啧啧,你是没看见,那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听说在外面没干好事,被人搞大了肚子又打掉了,现在身体垮得跟个老太太似的。”

    房思琪的手顿了一下。

    米饭噎在喉咙里,有些咽不下去。

    “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干什么。”爸爸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我这不是给思琪提个醒嘛。”

    郭淑敏转过头,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思琪啊,你以后可得离那种人远点。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就是干干净净的。要是像她那样,这辈子就毁了。”

    干干净净。

    又是这个词。

    下午,李国华说她“太干净了”。

    现在,妈妈说要“干干净净”。

    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打架。

    一个低沉丶磁性丶充满了诱惑:“文学是需要污泥的。”

    一个尖锐丶世俗丶充满了警告:“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名声。”

    房思琪觉得头很痛。

    她抬起头,看着妈妈那张写满了世俗精明的脸。妈妈不懂文学,妈妈只知道分数丶名声丶以后嫁个好人家。

    妈妈永远不会理解老师说的那种境界。

    “妈,我知道了。”

    她乖巧地回答,声音软软的,“我会听话的。”

    “这就对了。”郭淑敏满意地点点头,夹了一块最好的鱼肚子肉放进房思琪碗里,“多吃点鱼,补脑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是学习最关键的时候。跟着李老师好好学,以后考个好大学,那就是人上人。”

    听到“李老师”三个字,房思琪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看着碗里那块白嫩的鱼肉。

    突然觉得它很像自己的手背。

    也很像……自己的脊背。

    “怎么了?不爱吃?”郭淑敏见她不动筷子,问道。

    “没……没有。”

    房思琪赶紧夹起鱼肉,塞进嘴里。

    鱼肉很鲜,很嫩,入口即化。

    但她却尝出了一股腥味。

    不是鱼腥味。

    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铁锈,又像是某种体液的腥味。

    她强忍着恶心,把鱼肉咽了下去。

    “妈,李老师……他真的很厉害。”

    她突然开口,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同,“他懂好多东西,他讲的课,跟学校里的老师完全不一样。”

    “那当然了。”郭淑敏一脸骄傲,“人家可是名师,多少人排队想送孩子去他那补习都送不进去呢。也就是咱们住得近,又是老邻居,他才肯收你。你可得惜福,知道吗?”

    惜福。

    是啊,要惜福。

    能被那样的手触碰,能被那样的声音教导,是福气。

    房思琪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可是,为什么这福气,让她觉得这么重,这么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呢?

    “对了,怡婷那孩子最近怎么老往外跑?”郭淑敏突然换了个话题,“我看她心都野了。思琪,你可别学她,你要静下心来。”

    “怡婷……她也很努力的。”房思琪小声帮朋友辩解。

    “努力什么呀,我看她是心思不在学习上。”郭淑敏撇撇嘴,“她那个妈也是,整天就知道打麻将,也不管管孩子。”

    房思琪不再说话。

    她低头喝汤。

    热汤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却暖不了她发冷的手脚。

    她突然很想见李国华。

    很想再去那个充满了书香和烟草味的书房。

    因为只有在那里,她那种奇怪的丶矛盾的丶仿佛要撕裂开来的感觉,才能得到一种诡异的统一。

    只有在那里,当那只手按在她背上的时候,她才不用去思考什么是“干净”,什么是“污泥”。

    她只需要顺从。

    只需要打开。

    只需要……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

    夜深了。

    崇文苑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房思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床单上,像是一层霜。

    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但只要一闭眼,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

    空调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被子的布料摩擦着皮肤,沙沙作响。

    她侧过身,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在母体里的婴儿。

    这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但今晚,这个姿势也失效了。

    因为她的后背露在外面。

    那种暴露感,让她觉得身后仿佛站着一个人。

    那个影子,穿着笔挺的衬衫,戴着金表,手里拿着一支红笔。

    他在看着她。

    隔着虚空,隔着黑夜,隔着道德与伦理的鸿沟,死死地盯着她。

    “思琪啊……”

    那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是幻听,又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

    “你太干净了。”

    房思琪猛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书桌上的小鹿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伸出手,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很疼。

    但这种疼,让她觉得真实。

    她把手慢慢地丶颤抖地,伸向了自己的后背。

    够不到那个确切的位置。

    只能摸到一片冰凉的睡衣。

    她有些绝望地松开手,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是薰衣草味的。那是妈妈选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但她现在,却疯狂地想念那股烟草味。

    那股让她窒息,让她颤抖,让她觉得自己肮脏却又神圣的烟草味。

    “老师……”

    她对着枕头,无声地喊出了那两个字。

    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了下来。

    洇湿了枕套,留下了一团深色的水渍。

    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腐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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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锈铁味

    陈春妹躺在客厅那张暗红色的仿皮沙发上。

    沙发皮面早就裂开了,露出了里面发黄的海绵,像是一块块溃烂的伤口。她手里捏着半截烟,烟灰积了一长条,摇摇欲坠,最后无声地落在她大腿裸露的皮肤上。

    烫。

    只有一瞬间的痛感,然后就是麻木。

    她没有伸手去拂,只是看着那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在汗水中慢慢浸湿,变成深灰色的泥,糊在皮肤上。

    屋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是一块厚重的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绒布,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也挡住了那条街上所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泡面剩下的酸汤味,还有她身上那股几天没洗澡的馊味。

    这就是她的世界。

    不是房思琪那种有着檀香和书墨气的象牙塔,也不是刘怡婷那种充满了洗衣液清香的正常生活。

    这里是烂泥塘。

    她是烂泥里的一条死鱼。

    “咚丶咚丶咚!”

    砸门声响了。

    不是敲门,是砸。用拳头,或者是用脚,沉闷的撞击声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陈春妹的眼皮跳了一下,但身体没动。

    她知道是谁。

    在这个镇子上,除了那个人,没人会来找她这块“烂肉”。

    “陈春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男人的声音隔着铁门传进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还有几分借着酒劲的嚣张。

    是阿伟。

    那个曾经说会爱她一辈子,说她是他的“小公主”的阿伟。

    陈春妹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呛得她咳嗽起来。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拖鞋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

    锁舌转动的声音很涩,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咬合。

    门开了。

    一股热浪裹挟着浓重的槟榔味和廉价啤酒气扑面而来。

    阿伟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色背心,腋下是一圈深色的汗渍。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油腻地贴在头皮上,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陈春妹的一瞬间,亮起了一种野兽看见腐肉的光。

    “操,这么久才开门,在里面偷汉子呢?”

    阿伟一把推开铁门,挤了进来。

    他的肩膀撞到了陈春妹,硬邦邦的骨头磕得她生疼。

    陈春妹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后腰抵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她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眼神像是一口枯井。

    “有事说事,没事滚。”

    她的声音沙哑,像是含着一把沙砾。

    “哟,脾气见长啊。”

    阿伟反脚把门踢上,“砰”的一声巨响,把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像巡视领地一样,在狭窄脏乱的客厅里转了一圈。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泡面桶,扫过沙发上的烟灰,最后定格在陈春妹那件松松垮垮的T恤领口。

    那里露出了一大片锁骨,还有那道因为瘦削而显得格外突兀的胸骨沟壑。

    “听说你从高雄回来了?”

    阿伟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那是刚才陈春妹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他翘起二郎腿,那双穿着劣质人字拖的大脚在空中晃荡。

    “关你屁事。”陈春妹靠在鞋柜上,没动。

    “怎么不关我事?咱们好歹也睡过那么多次,我是念旧情的人。”阿伟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被槟榔汁染红的牙齿,像是在嘴里含了一口血,“听说你在高雄混得不错啊?怎么,大城市待不下去了?还是被人玩腻了,像扔垃圾一样扔回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在陈春妹最痛的那根神经上。

    高雄。

    那个她以为可以逃离过去丶重新开始的地方。

    结果却成了另一个地狱。

    “你如果是来说废话的,现在就滚。”陈春妹指了指门口,手指有些发抖。

    阿伟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快。

    没等陈春妹反应过来,他已经两步跨到了她面前。那股令人窒息的体味瞬间将她包围。

    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指甲掐进了肉里。

    “装什么清高?”

    阿伟把脸凑近,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他呼出的热气喷在陈春妹的脸上,带着一股酸腐的臭味,“你在高雄都被草烂了吧?啊?我都听说了,你在那边那个工厂,跟那个工头……啧啧,陈春妹,你现在就是个公共厕所,谁想上都能上,怎么到了老子这儿,还要立牌坊?”

    “放手!”

    陈春妹用力挣扎,双手抓住阿伟的手腕,指甲抠进他的皮肤里。

    “啪!”

    一声脆响。

    阿伟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陈春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就喜欢你这种劲儿。”

    阿伟喘着粗气,那巴掌似乎点燃了他体内的某种暴虐因子。他一把抓住陈春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看着自己。

    “看着我!”

    他吼道。

    陈春妹被迫睁开眼,看着那张扭曲的丶充满了欲望和恶意的脸。

    在那一瞬间,她的视线恍惚了。

    眼前这张脸,和两年前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在这个客厅。

    那时候沙发还没有这么破,窗帘也不是这块脏兮兮的绒布。

    她哭着,颤抖着,把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告诉了阿伟。

    “阿伟……那个老师……李老师,他……”

    她以为会得到一个拥抱。

    她以为阿伟会愤怒,会冲出去找李国华拼命,或者至少,会抱着她说“没事了,有我在”。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阿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原本抱着她的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她是某种传染病源。

    “你是说……你被那个老头子搞了?”

    阿伟的表情很奇怪,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嫌弃,甚至带着一丝怀疑。

    “我没有……是他强迫我的……我不敢……”陈春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强迫?”

    阿伟冷笑了一声。那是陈春妹这辈子听过最冷的声音。

    “陈春妹,你当我傻啊?那个李国华那么有钱,那么有名,他能看上你?肯定是你自己犯贱,想勾引人家,结果人家玩完不认账了吧?”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就算是他强迫的,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现在才说?”

    阿伟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刀,插在她已经鲜血淋漓的心口上。

    最后,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真他妈恶心。老子居然穿了别人的破鞋。”

    说完,他摔门而去。

    留给她的,只有那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地破碎的自尊。

    ……

    “想什么呢?啊?”

    现实中的阿伟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发,头皮传来剧烈的撕裂痛,把陈春妹从回忆里硬生生拽了回来。

    “没想什么。”

    陈春妹看着他,眼神空洞,“我在想,你怎么不去死。”

    “操!”

    阿伟骂了一句脏话,猛地弯下腰,一把将陈春妹扛了起来。

    “放开我!阿伟!你个畜生!”

    陈春妹疯狂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双腿乱蹬。

    但她的力气在阿伟面前就像是一只被捏住翅膀的苍蝇。常年的营养不良和抑郁让她虚弱不堪,而阿伟虽然是个混混,却有一身蛮力。

    “砰!”

    她被重重地扔在了那张破沙发上。

    灰尘飞扬。

    陈春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阿伟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那是一座肉山。

    充满了汗臭丶酒气和暴力的肉山。

    “滚开……滚啊!”

    陈春妹手脚并用,试图把他推开。她的膝盖顶在阿伟的小腹上,双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

    “你别给脸不要脸!”

    阿伟单手轻易地制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把它们高高举过头顶,死死地按在沙发靠背上。

    他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扯住了陈春妹T恤的下摆。

    “刺啦——”

    劣质的布料发出一声哀鸣。

    T恤被推到了胸口以上,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丶有些松垮的内衣,还有那一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腰肢。

    阿伟的眼睛红了。

    他低下头,像狗一样在她的脖颈间乱啃。

    那不是吻。

    那是撕咬。

    湿热的舌头,坚硬的牙齿,带着报复性的快感,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带着口水的印记。

    “真臭……”

    陈春妹绝望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进鬓角的头发里,“阿伟,你真臭……”

    “臭?”

    阿伟抬起头,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身下这张满是泪痕的脸,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嫌我臭?那个姓李的不臭?啊?”

    陈春妹的身体猛地僵硬了。

    “你……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

    阿伟腾出一只手,粗暴地揉捏着她胸前那团柔软的肉,动作没有任何怜惜,纯粹是为了发泄,“你刚回来没两天,那个姓李的就来找过你吧?真当我不知道?我那天就在巷子口看着呢!看着那个老东西的车停在你家门口!”

    陈春妹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李国华来过。

    是的,他来过。

    就在前天傍晚。

    那个笑容,让她做了两晚的噩梦。

    “他给你钱了吧?”

    阿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裤腰滑了进去。

    那只手像是一条粗糙的蛇,带着老茧和指甲里的污垢,强行挤进了牛仔短裤紧窄的缝隙里。

    “既然那个老东西都能搞,为什么我不行?那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男朋友,咱们谁跟谁啊?”

    阿伟一边说着这种混账逻辑,一边用力去解她短裤的扣子。

    金属扣子崩开的声音在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不是那样的……”

    陈春妹还在试图解释,尽管她知道解释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

    “谁信啊?”

    阿伟根本不听。

    他猛地往下一拽,牛仔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被褪到了膝盖处。

    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

    大腿内侧有一块青紫色的淤痕,那是刚才挣扎时撞在茶几角上留下的。

    阿伟盯着那处淤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而是伸出手,用那只刚刚摸过鞋柜丶摸过门把手丶甚至可能摸过垃圾的手,在那块淤青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啊!”

    陈春妹痛得弓起了身子,像一只被踩了一脚的虾米。

    “痛吗?”

    阿伟问,声音里带着一种变态的兴奋。

    “痛就对了。痛才说明你还活着。”

    他分开她的双腿,整个人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牛仔裤的布料勒在膝盖弯里,像是一道镣铐,锁住了她逃跑的所有可能。

    “你看,你这里都黑了。”

    阿伟低下头,看着那一处隐私的角落,嘴里吐出最恶毒的羞辱,“这就是被人玩烂的证明。在高雄没少接客吧?是不是只要给钱,是个男人都能上?”

    “没有……我没有……”

    陈春妹无力地摇着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不想反驳了。

    在这个男人的逻辑里,她已经是一个荡妇,一个烂货。无论她说什么,都只是狡辩。

    阿伟不再说话。

    他单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金属皮带扣撞击的声音,像是死刑犯脚镣的声响。

    接着是拉链拉开的声音。

    那根丑陋的丶带着腥膻味的东西弹了出来,直直地对着她的脸。

    陈春妹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要躲避这令人作呕的画面。

    “躲什么?”

    阿伟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扳回来,“以前不是很喜欢含吗?啊?那时候你像条母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操你,你忘了吗?”

    那是以前。

    那是她还爱着他的时候。

    那时候,她以为性是爱的延伸,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卑微,足够顺从,就能留住这个男人。

    但现在,这些回忆只让她觉得恶心。

    “呸。”

    陈春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口唾沫吐在了阿伟的脸上。

    这一口唾沫,混着她的眼泪,还有嘴里的血腥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阿伟愣住了。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

    然后,他笑了。

    那个笑容狰狞得像个恶鬼。

    “好。很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春妹,你有种。”

    下一秒,他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任何润滑,就这样硬生生地,把自己那根充血的凶器,对准了那个干涩的入口。

    “既然你这么想当贞洁烈女,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他腰部猛地一沉。

    “呃——”

    一声压抑的丶痛苦的闷哼从陈春妹的喉咙里挤出来。

    没有湿润。

    只有干涩的皮肤摩擦带来的剧痛。

    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强行劈开一块干枯的木头。

    那不是结合。

    那是撕裂。

    阿伟并没有完全进去,那种干涩的阻力让他也并不舒服。但他不在乎,这种阻力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施暴欲。

    他一手按住陈春妹的肩膀,一手扶着自己的那话儿,开始一下一下地往里凿。

    “滋……滋……”

    那是皮肤与皮肤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强行摩擦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牙酸。

    “痛吗?啊?说话!”

    阿伟一边撞击,一边吼叫,“是不是比那个老头子的大?是不是比高雄那些野男人的大?”

    陈春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破,鲜血流进嘴里。

    她不叫。

    她一声都不叫。

    她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块霉斑,形状像是一张哭泣的人脸。墙角有一张蜘蛛网,一只干瘪的苍蝇挂在上面,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身体像是被劈成了两半。

    下半身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死去。

    那个曾经有着少女梦想的陈春妹,那个曾经相信爱情的陈春妹,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剩下的,只有这一具躯壳。

    一具正在被一只发情的公狗撕咬的躯壳。

    “李国华……”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阿伟不会觉得她是个随便可以上的烂货。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的人生本该是在阳光下的。

    “嗯……啊……”

    阿伟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下来,落在陈春妹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在一起。

    咸的。

    臭的。

    陈春妹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男人吗?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她突然松开了咬紧的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笑声。

    “呵……”

    这声笑在激烈的撞击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阿伟停下了动作。

    他喘着粗气,依然保持着进入的状态,卡在一半的位置。他低头看着身下这个女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恐惧。

    “你笑什么?”

    他问。

    陈春妹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焦距,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在笑……”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鬼魅,“我在笑,你和李国华,真像啊。”

    “你说什么?”阿伟被这句话激怒了,他再次挺动腰身,狠狠地往里一顶。

    “唔!”

    陈春妹痛得浑身痉挛,但她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你们都觉得……只要把那根东西塞进去……就能征服女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诅咒,“其实……你们只是在……强奸一具尸体……”

    阿伟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感觉身下的这个女人变得很陌生。明明身体在他的掌控之中,明明她在痛,在流血,但他却感觉自己输了。

    那种无力感让他更加暴躁。

    “闭嘴!臭婊子!闭嘴!”

    他咆哮着,不再顾及任何技巧,只是一味地发泄着兽欲。

    “啪丶啪丶啪。”

    那是肉体撞击的声音。

    在这间昏暗丶充满霉味和铁锈味的房间里,这声音像是丧钟,一下一下地敲响。

    陈春妹不再说话。

    她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在海浪般的剧痛中浮沉。

    她觉得自己正在下沉。

    沉入那个烂泥塘的最深处。

    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李国华和阿伟。

    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永恒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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